第17章 往生河灯

    归墟海面飘起三千盏青铜灯时，龙溟与龙骧的残魂正对坐在潮汐阁废墟。
    他们手中各执半块龟甲，裂纹拼合处渗出星屑——那是初代镇海祭上被篡改的契约原文。
    龙坤抱着赦生立于七十二星灯礁阵眼，孩童掌心托着的往生玉珏，正与海底三百六十方无字碑共鸣。
    "
    时辰到了。
    "
    龙溟残魂突然起身，指尖点在龙骧眉心。
    堕落的战魂表面皲裂，露出底下被星枢碎片贯穿的初代家主本魂。
    两缕残魂交融的刹那，归墟深处升起青铜巨门，门扉饕餮纹正是龙家祠堂香炉的放大版。
    龙坤引动星核，将赦魂诏文烙在巨门之上。
    门缝溢出的不再是靛青毒雾，而是蜿蜒成河的往生灵气。
    赦生突然啼哭，泪珠坠地凝成摆渡舟，舟头悬挂的竟是龙耀宗改良阵图所化的引魂灯。
    "
    列祖列宗，上路了——"
    龙伦的断水剑劈开海浪，剑身潮汐纹化作三百道引魂索。
    曾被献祭的族人魂魄从无字碑中升起，每道魂影心口都嵌着往生玉珏的碎片。
    当魂魄触及往生河时，碎片化作莲花托住魂体，而龙骧龙溟的残魂正立于船头掌灯。
    龙溟突然扯开魂体，露出封印六百年的归墟核心——那里蜷缩着历代献祭的婴灵。
    他蘸着魂血在虚空书写，甲骨文的"
    祭"
    字蜕变为"
    渡"
    ；龙骧则震碎战甲，青铜甲片化作九百张往生符，贴满每个婴灵的额间。
    赦生挣脱龙坤怀抱，蹒跚着爬上摆渡舟。
    孩童心口的星痕突然延展，在船身刻满安魂星轨。
    当最后一笔落下时，往生河突然倒流，将龙骧龙溟的残魂卷入漩涡中心。
    "
    阿坤，接好这盏灯！
    "
    龙耀宗将丹霞峰赤藤抛入河心。
    藤蔓瞬间开满往生花，每朵花蕊都托着个纯净魂魄。
    龙坤的星核突然离体，在花海上空凝成渡劫天梯——龙溟的残魂踏上第一阶时，封印在星枢刀中的永世诅咒开始崩解。
    龙骧的战魂突然出龙吟。
    他震碎最后一片青铜甲，露出初代家主的本相：不再是堕落的魔将，而是与龙溟面容相似的翩翩公子。